們是在滇西接到的入緬參戰命令,可沒想到,作戰的目的,居然是解救被圍困的英軍?當時我們有許多人都想不通,心說英國佬的死活關我們啥屁事?后來長官就跟我們講,說是唇亡齒寒,英國人要是頂不住,那緬甸就沒有了,緬甸要是沒了,那我們也就危險了。-G救他們,也就是保我們自己……”――特戰團遠征軍幸存老兵。
部隊行至滇西,傍晚時分在一座小鎮上駐扎下來。與此同時,作戰命令也下達了:整裝待,隨時進入緬甸去營救被圍困在仁安羌的英軍。
“英國佬也有今天?”徐文遠瞧著抄報紙,忍不住連連搖頭,“想當年,他們不是挺牛性么?不是號稱‘日不落帝國’么?怎么碰上小日本,就管不住自己下面的湯湯水水了?”
“人家前列腺炎,你能怎么著?”將水杯遞給徐瞎子,老邢也不痛不癢幽默一把,“向我們求救,那就說明他大英帝國,算是老太太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嗯!你提醒了我,以后再碰到英國人,也不用拿正眼瞧他們,咱也學學鼻孔朝天。媽的,那群洋鬼子看起來人模狗樣,可實際上,哼!一群窩囊廢!
大英帝國6軍的戰斗力能.下降到如此地步,恐怕連英國相丘吉爾也沒想到。自從太平洋戰爭爆以來,駐扎在東南亞的英**隊,不但沒打過一場像樣的仗,反而慣足了小鬼子那驢性十足的脾氣。在日本人看來,如此不堪一擊的英軍,不過是他們床榻前的馬桶,只要高興,想怎么坐就怎么坐。拿下東南亞,被重重圍困的中國便顯得無足輕重了,印度也成了囊中之物,和納粹盟友會師中東,將不再是夢想。換句話說,這個世界也就成了他們家的熱炕頭了。
“一個三寸丁的小矬子,就能把全.世界給折騰成這樣?唉!老天真是不開眼哪!”徐文遠徹底無語了。一個連腳后跟大都沒有的國家,居然把幾個級大國給同時弄得焦頭爛額?這根本沒地方說理去。
整整一夜,在緊張的忙碌和焦.灼中慢慢熬過去了。黎明時分,天空下起了小雨,一隊衣衫襤褸的囚犯,被憲兵押解著走進小鎮。
這是一群特殊的囚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一個女.犯盯著路旁小攤上的吃食,不停地咽著口水。
“怎么連鞋子都不?”一個新兵瞧瞧腳掌糜爛的犯.人,忍不住對身邊的戰友問道,“他們究竟犯了什么罪?”
“別說話,這不關你的事!睉鹩褗A起咸菜絲,表情很.冷漠,“能勞駕憲兵的,肯定不是善茬子!
“這到底是些什.么人?”老邢背屋檐下,望著那些男男女女,想起自己無端坐牢的苦日子,臉上1ou出一絲不忍之色。
“赤貨……”徐文遠搖著頭,出一聲嘆息,“如果我沒猜錯,他們都是在皖南被俘的新四軍!
“新四軍?那不是……”
“沒錯的隊伍!
“唉……我就不明白,中國人為什么總干這同室操戈的事兒?”
“老邢!看來你是真不懂政治啊……要是**得了天下,也會這樣對我們的!毙煳倪h抽出一根香煙遞給他,“這幾年的勢力膨脹過快,不但違反了在‘固定戰區作戰’的命令,而且還對中央構成了嚴重威脅。在民國二十九年的對日作戰中個戰役就集結了1o5個團,你想想,從抗戰爆到現在,這才幾年哪?他們就從不到三萬人,展成了幾十萬。假以時日,照此膨脹下去那還了得?共黨領袖曾說過‘百團大戰’是過早暴1ou了他們的實力。呵!他們向誰暴1ou了實力?是向日本人么?”搖搖頭,徐文遠苦笑一聲,“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寓意明顯是指向我們!”
“可不管怎么說,他們也算打過鬼子,”邢維民一擺手,對身邊的勤務兵命令,“給他們找幾雙鞋,弄點干凈的衣服!
“團座,這……”勤務兵眨眨眼,顯得很為難。
“怎么啦?”
“負責押解的,可都是憲兵啊……”
“那你跟他們好好就說是新38師特戰團長的命令,請他們給點面子!
“是!”勤務兵敬個禮。
“老邢,你這要讓上峰知道,那可是大麻煩。同情共黨的人,自古就沒什么好下場!
“我不算是同情,只能算憐憫,”老邢漫步走下臺階天邊的烏云,自言自語道,“畢竟,他們也打過鬼子……”
憲兵隊長還是很好說話的人,聽完勤務兵的解釋,并沒有為難他,揮揮手命令隊伍原地休息。
食物和鞋被送到戰俘手中,但是沒有一個人肯接。女兵眼巴巴瞅瞅食物,又看看領頭的長。長推推眼鏡,冷冷一笑,堅決果斷地說了句:“都收下!”
咸菜大餅子被當成了龍肝鳳髓,就著滴雨檐下的小水泊,共軍士兵們一口水一口大餅子,拼命往嘴里塞,那模樣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你說你們何必呢?好端端的,為啥要跟著**干?唉……”一個特戰團老兵端著煙袋,瞧著那枯黃饑瘦的女兵,連連搖頭,“你能成個啥氣候?”
“那可不一定,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我們的困難只是暫時的,”眼鏡長毫不猶豫地接過話題,“總有一天,你們會親眼看到自己的失敗,我們的勝利!”
“可嘴皮子不能當飯吃?”指指那可憐兮兮的女兵,老兵問道,“像這樣的女娃子,那就該嫁人生子,你們把她拉進來,是不是造孽?”
“造孽?”眼鏡長冷漠地笑笑,“那你問問她,跟著究竟后不后悔?”
女兵的目光很堅定,高高挺起那干癟的胸脯。
“唉……赤化嘍……腦筋不靈光嘍……”默默摘下煙袋,老兵在鞋跟上磕了磕!叭四,就怕鉆牛犄角……”
“那個共軍女弟兄!別光吃?來一段!你不是能歌善舞嗎?”一個憲兵訕笑著,喝起了倒彩,“小寡婦上墳會不會?”
女兵很憤怒,冒火的大眼睛瞧著長,小胸脯一收一縮。
“給他們唱!”眼鏡長也憤怒了,“用歌聲告訴他們,什么才是真正的**員!”
女兵站起身,一甩耳邊的亂,自己打著節拍,引吭高歌:“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全國武裝的弟兄們! 抗戰的一天來到了, 抗戰的一天來到了! 前面有東北的義勇軍, 后面有全國的老百姓, 咱們軍民團結勇敢前進準那敵人,把他消滅,把他消滅! 沖!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殺!”
這歌誰都熟悉,不但為**軍隊所接受,就連**士兵也是津津樂道。再加上女兵唱得很好,于是掌聲連連響起,喝彩也是絡繹不絕。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筑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個人被迫著出最后的吼聲。起來!起來!起來……”
邁步正要登車的老邢,猛然回過身,透過厚重的人群,向那歌聲出的方向死死望去。這歌他太熟悉了,令他想起了武漢,想起了那個顛沛流離的夜晚,想起了燕兒手中熱騰騰的饅頭……
徐文遠也被驚動了,他悄悄撥開人群,順著歌聲向女兵望去……因饑餓,圓圓的大臉盤子已經不見了,恐怕于占江再次見到她,也只有轉身就走逃之夭夭的份了。但是她身上那股子傲氣,卻能驚天地、泣鬼神,令乾坤逆轉、風云色變。
“你是我的老同學,周靜晗……”徐文遠落淚了……
“**和國民黨本是一對兄弟,都是炎黃的子孫。但這對兄弟沒有相親相愛,反而卻選擇了骨肉相殘。他們把相愛的人弄得反目成仇,把無數個家庭弄得流離失所。不管他們舉起屠刀的借口有多冠冕堂皇,不管是誰最終獲得了勝利,但在老祖宗面前,他們都輸了。這就是歷史的悲劇,中國的悲劇,華夏民族的悲劇。希望我等同仁能牢記教訓,希望悲劇永遠不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