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廚娘死了。楊曦大吃一驚!翱,去看一看!
馬車很快駛到了院落前。蕭氏和楊曦走到房門外時便看到一個人被高高地吊在房梁上,一根麻繩一頭綁在遠處的柱子上,繩子的另一頭在房梁上繞了幾圈,之后垂了下來吊在了廚娘的脖子上,一個類似于今天椅子的馬札倒在不遠處的地上楊曦看了看倒在不遠處的馬札,又抬頭看了看吊在梁上的廚娘,思索了起來。幾個侍衛上前,要將廚娘從房梁上解下來。楊曦突然出聲阻止:“不要動!”
周圍的人都看向他,門外圍觀的村民甚至有些慍怒。人上吊了,你不趕緊救人,反而就讓她這樣死在這里,雖然她已經死了,可是你也要趕緊放下來啊。正在思索的楊曦突然走向前去。將已經倒在地上的馬札扶了起來,隨后放在已經死去的廚娘的腳下面。眾人隨著他的舉看去,卻看到一個令人有些吃驚更令人感覺疑惑的情景:廚娘的腳離馬札有一尺多高。
門外圍觀的村民議論紛紛,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斑@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離這么遠?”
“不會是惹了什么仇家,將她殺了吧?她的家里前兩天還好好的,一轉眼就么有了。定是惹上了什么不該惹的人,不然怎么會這樣……”
當然,也有說楊曦聰明的!澳莻小郎君真聰明,一眼就看出這里面問題。我怎么就沒有看出來?”
“你?”聽到這話的人立即給了他一個白眼。努努嘴,又用手指了指屋里的楊曦還有蕭氏,對那人說道!翱匆姏]有。那小郎君還有他身旁那個戴著帷帽、一身青衣裝扮的娘子,定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說不定就是咱們弘農楊氏哪一房的嫡子,或者是滎陽鄭氏的嫡子。你和小郎君比,你能比得過人家傳承千年的大家么?”
那人聽到這話,訕訕一笑,“嘿嘿!北悴辉僬f話了。只是雙眼盯著屋里看。
屋內,這時楊曦已經命人將廚娘從梁上解了下來,隨后放在了正堂中的小榻上。廚娘的尸體已經僵硬,臉色異常蒼白,嘴巴微微張開,脖頸上一道非常明顯的繩子肋痕清晰可見。楊曦左看右看,卻沒有發現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這時,外邊突然吵鬧起來,一群衙役一邊將門外圍觀的人群分向兩邊,一邊嚷嚷著“讓開,讓開,郡守張府君來了”。
聽到外面的吵鬧聲,楊曦眉頭皺了皺,抬頭向門外看去,正快步向屋中走來的可不就是弘農郡郡守張玉琦么?吹绞菑堄耒,楊曦小臉一沉。只見張玉琦快步走進屋中,向蕭氏和楊曦行禮!皬埓笕,你怎么來這里了?”張玉琦剛行完禮,楊曦便不悅地問道!半y道之前母妃沒有講清楚,還是張大人沒有聽清楚?今日我們是微服出來,張大人不必跟來……”
“殿下,臣這是不放心太子妃和殿下的安全啊!懊鎸铌匕l問,張玉琦從容應對,臉色畢恭畢敬,也非常平靜。雖然楊曦才五歲,不過楊曦這幾日展現出的近乎妖孽的聰慧和不遜于一般成年人的穩重令得張玉琦對他不敢輕視,所以對楊曦張玉琦禮數從不敢缺!暗钕乱仓,這幾日弘農命案頻現,和太子妃與殿下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若是這伙歹人狗急跳墻,行刺太子妃與殿下,那臣可是百死莫屬了……”
“毗沙門,不得對張府君無禮!睏铌剡要開口說話,卻被蕭氏打斷!皬埜,毗沙門莽撞了。還望張府君莫要與小孩子一般見識!
“太子妃言重了。臣豈敢!睆堄耒睦飬s想!靶『⒆?豈止是小孩子啊……”
“正好,張府君既然來了,剛好這里有了命案。這廚娘竟然上吊了?墒,這案子確實甚為稀奇古怪。張府君定要仔細查查,看看有什么陰謀!笔捠喜幌朐僭谶@里呆下去,順手將案子踢給了張玉琦!澳忱哿,先回館驛了。毗沙門,我們回去了!
“可是……”楊曦張了張嘴,想要說話。蕭氏臉色一沉,直接打斷了他。拉著他向外走去!皼]什么可是的。這里放心交給張府君就可以了!
楊曦重生以來,還沒有見過蕭氏發這么大的火,心里有些畏懼,只得一聲不吭地回到馬車中,坐在馬車中也不敢看蕭氏的臉,任由馬車載著自己返回弘農城。廚娘家的院落外面,站在路邊的張玉琦望著逐漸消失的駛向弘農城馬車,眼中閃著一縷精光,不知在思考什么…..
回到館驛之后,蕭氏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讓楊曦回到自己的房中,并交代他哪里都不許去。楊曦剛想反駁,不過都被蕭氏陰沉著的臉給擋了回去。之后的兩天,楊曦只得老老實實地待在館驛之中,并沒有踏出館驛一步。他倒是試著走出去,都被侍衛擋了回去。
待到第三天的早上,楊曦突然被通知要回長安城。楊曦問原因,蕭氏只是說長安城太子在催促。楊曦聽到郁悶不已,心里無不惡意地想,會不會是太子楊廣憋得太久了。這廝的思想可是非常不純潔啊。也不想想,楊廣現在可是他的老子。有這樣揣測自己老子的兒子么?
馬車在官道上飛快地行駛著,楊曦透過窗戶看向窗外,欣賞著最為純潔未曾遭受工業污染的景色。此時已經是二月下旬,原野上的青草已經將去歲的枯黃掩蓋,一朵朵野花點綴其中。這花兒有大有小,有深色亦有淺色。時不時還有蜜蜂在花朵中忙碌,亦有蝴蝶在花朵上跳舞。這景象,雖然比不上盛春時百花齊放、蜂飛蝶舞,姹紫嫣紅爭奇斗艷,不過也異常漂亮。路邊和遠處的樹木也早已吐出了新葉,光禿禿的樹枝上早已被嫩綠覆蓋。不遠處蜿蜒不斷的小河正在緩緩流淌,平靜地河面上時不時的冒出一圈圈漣漪,告訴人們這水面下面有著勃勃的生命。遠處田地上,一個個的農夫在忙碌著;還可以看到健壯的黃牛拉著犁子不緊不慢地向地頭走去,有時趁掌犁子的農夫不注意,嘗一嘗田地中的莊稼?吹饺绱嗣篮萌绱擞腥さ木跋,楊曦覺得自己很久沒有這么高興了。我們的楊三郎突然有吟詩的沖動,腦海里立馬浮現出兩句詩:“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我們的楊三郎興奮了,可是過了一會兒,突然間又覺得這兩句詩有些不對味兒,映著眼前的美景說有多別扭就有多別扭。再想一想,那兩句詩分明是一個得不到重用的老官僚的牢騷話,和眼前是半點的邊都沾不上。腦子一轉,又有了:“兩只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笨墒且幌胍膊粦鞍,至少,不見什么黃鸝啊、白鷺的,更甭說那西嶺雪跟東吳船了;河倒是有一條,不過不是長江而是黃河。我們的楊三郎又想了:“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辈贿^還是不應景。便又想起來了。不過寫春天的詩,我們的楊三郎倒是想了不少,不過就是沒有一句應景的,弄得他郁悶不已。他有些妒忌李言慶了。同樣是到了大隋朝,人家腦子一轉,應景應題的詩啊字啊文章啊就唰唰地來了,什么“鵝公子”、“半緣君”、“鞏縣男’全來了,怎么自己找個應景的詩就這么難?為啥自己腦袋里就不像那個徐修遠還是李修遠那樣腦子里有一臺超級電腦呢?總之,這廝心里怨念一大堆,自己想不到,反倒埋怨起別人來了……
正當我們的楊三郎正心中怨念沖天,還在和詩句作斗爭時,車架已經到了潼關。馬車在潼關外緩緩地行駛。楊曦一聽到了潼關,立即竄到了車外面,要參觀這聞名天下的軍事重地。潼關高大的城墻矗立在群山之中,面對著躁動咆哮的黃河,讓站在潼關外的人不由感嘆個人的渺小。城樓上,時不時折射著太陽光芒的刀劍武器,令人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膽怯,似乎這潼關隨時都會將輕視它的人撕碎。望著潼關,我們的楊三郎又詩興大發,腦海里又浮現了:“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路……”終于找到應景的了,不過,這貌似不是詩。但是我們的楊三郎可不管那么多,心中的郁悶一掃而光。
很快,一隊士兵從城門洞里齊步跑了出來,隨其往路兩邊一站,阻止了正在過往的行人,暫時攔下了他們,不讓通行。之后,一名將校模樣的人來到楊曦的馬車前,躬身抱拳,大聲稟報:“臣,奉命恭迎太子妃!請太子妃入關!
“免禮吧。帶路!”馬車里面,蕭氏淡淡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那名將校應答后,轉身到前面帶路。
車架很快駛進了潼關,之后來到了潼關館驛。
蕭氏和楊曦剛到大堂中,就聽到門外很遠傳來了一道聲音!澳稿,毗沙門!睏铌貞曄蜷T外看去,只見一個肥胖的約莫二十歲地年輕人正大步向大堂而來。楊曦腦中很快就明白這個肥胖的年輕人是誰了。那就是自己一奶同胞的大哥,楊廣和蕭氏的長子,歷史上的元德太子楊昭。也是隋高祖文皇帝楊堅寵愛的孫子。十二歲被立為河南王。仁壽元年正月,也就是今年的正月,又遷為晉王,拜內史令,兼左衛大將軍。仁壽三年,又遷雍州牧。大業元年,被立為太子。大業二年七月二十三日,薨于長安。楊昭性情寬厚,可惜早逝,正如梁武帝的昭明太子一般。留有三個兒子:大劉良娣所生、楊廣最為鐘愛的燕王,被宇文化及殺于江都;小劉良娣所生越王后來被王世充鳩殺的皇泰主;太子妃韋氏所生后來禪讓于唐高祖李淵的義寧帝。
跟蕭氏見過禮后,楊昭一把抱起了楊曦!昂煤。毗沙門,你的病好了!睏铌乇凰У么贿^起來。心里不停地咒罵:“你個死胖子,我都快憋死了!辈贿^,臉上還是露出欣喜的面容,最后還是蕭氏解得圍。
一番玩鬧后,蕭氏問楊昭:“怎么樣了?”
只見楊昭氣勢一變,咬牙切齒地說:“定要他們好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ps:輕松一下,《館驛命案》下章結束。明天上班,不更,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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